2013年1月5日 星期六

生 死 無 懼 一月 索甲仁波切


GLIMPSE AFTER CLIMPSEDAILY REFLECTIONS ON LIVING AND DYING
生 死 無 懼
(嗡阿吽班雜咕嚕叭嘛悉地吽)(OM AH HUM VAJRA GURU PADMA SIDDHI HUM)(西藏文發音為Om Ah Hung Benza Guru Péma Siddhi Hung)

謹將本書獻給當代的佛陀:根本仁波切
哦,根本仁波切,尊貴的上師,您是諸佛慈悲和加持的化身,是眾生唯一的護衛。我的身體,我的財產,我的心和靈魂,毫無遲疑地,全部皈依您!從現在直到覺悟,無論快樂或悲傷,好運或歹運,順境或逆境;我全心皈依您,哦,蓮花生大士,您了解我,啟發我,指引我,
讓我與您合一!

生 死 無 懼
GLIMPSE AFTER CLIMPSEDAILY REFLECTIONS ON LIVING AND DYING
一月
 
1.1
根據佛陀的智慧,我們真的要好好運用今生為死亡早做準備,不要等親密的人痛苦地死亡,或病入膏肓時,才不得不反省人生。
我們不要注定兩手空空地走向未知的死亡,而要即刻開始發掘人生的意義,視當下的每分每秒皆為改變的契機,誠心誠意、了了分明、心平氣和地為死亡和來生鋪路。
 
1.2
修習禪定是你今生給自己最好的禮物,因為唯有透過禪定,才能發覺內心的真正本質,得到無論是活著或死亡都亟需要的平靜和信心。
禪定是通向覺悟的必經之路。
 
1.3
我常在教授禪坐前說:“把心帶回家,放下,放輕鬆。”
“把心帶回家”意為透過完全專注的修煉,讓心安住於恆定的狀態。更深一層的意義來說,把心帶回家就是把心內收,安住在心性中。這就是甚深的禪定。
“放下”就是要放下執著,因為執著心的貪欲是所有痛苦、害怕和煩惱生起的原因。更深刻地說,因你日漸了解心性,而生起覺悟和信心,可以自然激起博大的寬容心,在禪定中慢慢消融心頭的執著。
“放輕鬆”就是要自在無礙,鬆弛內心的緊張。進一步說明,即是安歇在心性(本覺;Rigpa)之中。就像把滿手的沙子倒在一平坦之處,每粒沙子都能平定在它本然的和諧狀態。這就是心靈的安頓之道,讓所有的思想和情感都沉澱、融化到心性之中。
 
1.4
有多少人被我稱為“積極的懶惰”所襲擊?東方人的懶惰和西方人的不同。東方人的懶惰就是每天遊手好閒,無所事事,不是跟朋友喝兩杯,就是鬼扯淡。
西方人的懶惰則大不相同。總是把自己弄得忙碌不堪,填滿各種事務,無閒面對真正重要的事。
假如仔細想想我們的生活,會很清楚地發現自己老在忙著無關緊要的“責任”。有位大師將它們比喻為“夢中的家事”。我們總是告訴自己,要做點有意義的事,卻老是沒時間做。
真是一籌莫展!我們把時間都消磨在電話閒扯、瑣碎計劃和許多“責任”身上——或者應說成“不負責任”比較貼切吧?
 
1.5
當你失去最愛的親人時,才深刻體會到自己從不曾好好愛他,從未對他懷著感恩和寬恕之心,你才會對他如此冷漠。
依麗莎白·庫伯勒羅斯(Elisabeth Kubler-Ross)曾說:“我想教人們一種生活方式,就是你要在別人還可以聽到時給他忠告。”雷蒙·穆帝(Raymond Moody)在作過瀕死研究的工作後說:“我現在才知道死亡是如此接近我們,我現在更要讓我所愛的人知道我的感受。”
 
1.6
激起慈悲心的有效方法,就是把別人想成完全跟你一樣。
達賴喇嘛說:“人到最後都是一樣的——都是由肌肉、骨骼和血液所組成的。我們都喜歡快樂而趨避痛苦。再者,我們都同樣享有快樂的權利;也就是說,了解我們與別人平等無二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 
1.7
雖然我們老是說要實際,但“實際”在西方卻意謂著無知、自私、短見。我們目光短淺地以為只有今世,這是極大的欺幻,也是現代世界衰微和破壞性物質主義大興其道的原因。沒有人談死亡,也沒有人談來世,因為人們認為談死亡或談來生會阻礙了世界的“進步”。
如果我們真想要好好地活著,且繼續活下去,為何我們要盲目地堅持死亡就是結束呢?為何不至少嘗試著探索或許真有來世?如果我們真如所說的那麼實際,為何不認真地問自己:我們“真正”的未來在哪裡?畢竟,只有極少數的人能活過一百歲。通過了這點,無盡的永恆就街在那裡了……。
 
1.8
藏傳佛教把人的存在分為四種連結循環的實體:此生、臨終和死亡、死後、再生。
這就是著名的四種中陰:
1.此生的“自然中陰”
2.臨終的“痛苦中陰”
3.法性的“光明中陰”
4.受生的“業力中陰”
中陰是獲得解脫的絕佳時機,就如經典告訴我們的,此特定的時刻具有神奇能力和無比的潛力。任何行為都深具決定性且影響深遠。
我把中陰想成就像走向險崖邊緣的時候;就如大師向其弟子傳授最根本、最重要及最深奧的大法的時候。不過,在這些時刻中,最具威力和潛能的,還是死亡之時。
 
1.9
若你仔細審視,就會發現萬物並非真正的存在,這種非獨立的存在稱為“空”。就如一棵樹吧,當你想像一棵樹時,會習慣想成具體明確的形象,不過若仔細端看,你會發現它根本不是獨立的存在。
仔細思考,發現它能分解成無數微細的關係網,延伸向整個宇宙。滴在葉子上的雨水、吹拂樹的微風、滋養鞏固的土壤;以至於四季、天氣和日、月、星光等——所有的這些都組成樹的一部分。
若再更深思量,就會發現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助長了樹的長成;片刻都無法與其脫離,而樹的性質分分秒秒都在微細變化中。這就是我們所說的“萬物皆空”,一切皆無法獨立存在的意義。
 
1.10
當更多的人了知其心性時,將更能珍惜這世界的燦爛光明,也會勇敢積極地為保存它而奮鬥。
很有趣的一點是,藏語的“佛教徒”是nangpa,意思是“內省的人”——從心性而非從外在尋訪真理的人。
佛教所有的教法和修煉都在幫人達成一點:向內審視心性,而能擺脫死亡的恐懼,了知生命的真相。
 
1.11
禪脩大師知道什麼是最柔軟、最靈活的心靈。心靈若加以訓練,凡事皆為可能。事實上,我們已完全被輪迴所訓練,訓練成嫉妒、執著、焦慮、悲傷、絕望和貪婪;訓練成對激怒我們的事憤怒回應。其實,我們已很習慣生起負面的情緒,甚至你根本就沒有想到要這樣做。
所以凡事都是訓練和習氣的問題。若將心置於無明困惑中,還認為理所當然,如果誠心誠意地這樣做,它就變成黑暗的無明大師,深陷其中,成為它最柔順、最聽話的奴隸。
若專心致意於禪修,將心從幻妄中解脫,我們會發現,用時間、耐心、戒律和正確的修煉,此心會解縛松結,而了知其本有的極樂和清明。
 
1.12
人們那麼難以面對死亡的主要原因,在於對無常實相的無知。
我們總認為改變等同於失去和痛苦。只要一有改變,就想盡辦法麻痺自己不去接受,因為我們倔強盲目地認為恆常能夠帶來安全,無常則否。
事實上,無常就像我們生命中邂逅的朋友,初識時難以相處,但相處久了,卻發覺他比我們想像中的更為友善。
 
1.13
人類終其一生都在在準備,
準備,準備……,
卻忘了為來生做準備。

        
——惹巴格堅(Drakpa Gyaltsen)
 
1.14
什麼是心性?
想像天空的虛空、廣闊、無始以來的純淨;心性的體就像天空。
想像太陽的光明、晴朗、毫無障礙和自然放現,心性的相就像太陽。
想像陽光公平地照徹萬物,心性的用是慈悲的示現,就如陽光。沒有任何東西能妨礙它,處處都能普照。
 
1.15
你會對那些還沒有證悟真性的人,自然地生起慈悲心。它是如此地無邊無際,如果可以用眼淚表達的話,你會哭個沒完。當你證悟心性時,不只擁有慈悲心,還有無量方便法門;而且能自然解脫痛苦與恐懼(如對生、死和中陰身的恐懼)。
假如你想描述覺悟的喜悅和快樂,就如諸佛所說的,把世界上所有的榮耀、快樂和愉悅都集合起來,也不及覺悟時所體驗到喜樂的一小部分。
——紐舒仁波切(Nyoshuh Khen Rinposhe)
 
1.16
往內觀在是多麼困難!
我們又多麼容易被習氣所駕馭!雖然它常帶來痛苦,我們還是認命地接受,因為我們太習慣於向它投降了。我們也許會理智地認為要讓自己自由,可是習氣一旦起來,又成為它的奴隸。
然而,反省觀照還是可以慢慢增加智慧。當然我們可能一再掉入舊有的框架中,但慢慢地就可以掙脫出來,徹底改變自己。
 
1.17
藏文的“身體”是“lü”,意思是“可以留下來的東西”,就像行李。每次提到“lü”都提醒我們:我們只是一個旅者,短暫地寄居在這個肉身。西藏人不會把時間花在追求舒適的生活來困擾自己,只要夠吃夠住就滿足了。
像我們這樣妄想改善生活,只會帶來毀滅和混亂。腦筋清楚的人住進旅館時,難道會去佈置旅館的房間嗎?
 
1.18
業並不是宿命和命定,而是指我們有創造和改變的能力。業具有創造性,因為我們可以決定如何及為何行動;我們可以改變,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佛陀說:
業,創造萬物,如藝術家;
業,構成萬物,如舞蹈家。
 
1.19
藏文稱心性為本覺(Rigpa),是最根本、最純淨、最初始的覺知;是可立即湧現的智慧;是可認知的、光明的,且時常保持醒覺的。變遷和死亡也無法改變它最深遂的本質。
而此刻它隱藏在內心中——我們的凡夫心(sem),被短暫紛亂的念頭和情感所遮蔽。就像強風吹走烏雲,顯露出閃耀的陽光和寬闊的天空,在某種情境下,某些啟示可以讓我們一瞥心性,這些瞥視含有許多深度和層次,但每瞥都能帶來知識、意義和自由的光芒。
這是因為心性是知識本身的知識。
 
1.20
我們的心是美妙的,但也可能是自己最大的敵人,給我們添了很多麻煩。我希望心能像一副假牙,可以決定帶走或留在昨夜的床旁桌上,至少可以暫停它無聊煩人的妄為,讓我們得到休息。
我們對自己的心是如此仁慈,甚至當精神教法在耳邊彈奏美妙的樂音,給我們前所未有的感動時,我們還是退縮不前,因為有一些根深蒂固和令人費解的猜疑心把我們阻擋住了。
 
1.21
把心輕輕地安歇在某一對像上是很有效的禪定方法。你可以運用大自然美麗的景物,激起心靈的啟示,如一朵花或水晶等,但一些真理的化身如佛陀、基督或特定的上師,會更有效力。
你的上師是你與真理的連結者,只要你親近上師,或只是看到他的法相,就能得到啟示,將自性與靈感、真理連結一起。
 
1.22
想像一個從車禍後突然在醫院醒來,發現自己患了失憶症,表面上一切都如故:面容和身形依舊;感覺和神識也還在,但對自己是誰卻一點記憶也沒有。
同樣的,我們也記不起自己真正的身分——本性。因為狂亂和害怕,我們到處尋找胡亂抓一個認同者,卻抓到一個正掉入深淵的人,這種虛假無知的認同就是“自我”。
 
1.23
不要太過緊迫,這是真理的教義極端重要的一點,上師也是一樣,這就是佛陀教誨我們的“四依”:
· 依法不依人
· 依義不依語
· 依了義不依不了義
· 依智不依識
記住,真正的老師是傳布真理的人,是慈悲智慧的顯現。佛陀、上師和先知都是真理的化身,示現無數方便法門和慈悲法相,引導我們以其法義,回歸我們的真性。
首先,尋找真理的追隨者比尋找上師更重要,因為通過追示真理,你會發現自己與上師連結在一起。
 
1.24
在我的傳承教派中,我們尊敬上師更甚於佛陀。雖然佛陀時常示現法力和慈悲,但我們的昏暗無明使我們無法親近佛陀,而我們卻可以親近上師;上師就在這裡,生活、呼吸、講話、行動,用盡各種辦法示現佛陀的教法:解脫之道。
就像我,我的上師是真理的化身,是覺悟顯現於此身、此世、世間,甚至此時此地的確切象徵;在我的修行、工作、生活及覺悟之道上,賜給我無上的啟示。我的上師擔負著預示覺悟的神聖任務,直至我真正覺悟。
我知道,只有等到我覺悟時,才能完全了解他們的本質和無盡的寬容、愛和智慧。
 
1.25
懷抱著大慈悲祈求開悟,以利益一切眾生即是菩提心(梵文Bodhicitta)。 Bodhi與覺悟的本體有關;citta是“心”的意思,所以菩提心就是“覺悟的心要”。
菩提心的開展和覺醒就使我們佛性種子的日漸成熟,這佛性的種子就是,當我們的慈悲達到圓滿的狀態,此種子就會開花結果而成佛。
因此,菩提心是整個修行之路的泉源和根。這就是我們的傳統要如此迫切祈禱的原因了:
 
祈願未生珍貴菩提心者,
能夠生起;
祈願已生菩提心者,
持續不滅,且日益增進。
 
1.26
觀照死亡的目的,是要打從內心深處產生真正的改變。這通常需要一段時間靜修和深刻的觀照。唯有如此,才能真正打開眼睛,看清楚自己如何看待生命。
觀照死亡會產生一種深刻的“出離心”(renunciation),藏文稱為ngé jung。 ngé的意思是“確實的”或“必然的”;jung則是“出現”、“浮現”或“出生”之意。
時常深刻地觀照死亡,可以讓你對舊習產生惡感而離棄它。你會發現自己慢慢能夠放下它們,最後能夠解脫習氣,就像上師們說的:“就像從乳酪中挑出頭髮”一樣簡單。
 
1.27
中陰教法源自於古老的大圓滿密續,其中提到有一隻神話中的金翅鳥,出生就已發育完全。這個影像象徵我們的本性原自圓滿具足。金翅鳥的幼雛在蛋中便已羽毛豐滿,但在孵化前還無法飛。只有等到它破殼而出時,才能一飛沖天。
同樣的,上師告訴我們,佛性被身體隱蔽住了,當身體破敗後,它就會顯現出來。
 
1.28
佛教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智慧是:生與死就在心中,別無它處。
心是一切經驗的共同基礎——它創造了快樂;創造了痛苦;也是創造了我們所謂的“生”與“死”。
 
1.29
敦珠仁波切有一天與妻子開車經過法國,一路上讚美著鄉間旖旎的風光。當他們經過一處百花爭豔的墳場時,敦珠仁波切的夫人說:“仁波切,你看,西方的每件東西都是那麼整齊清潔,甚至連埋屍體的地方都一塵不染。東方人住的房子甚至都不比這還乾淨。”
他回答:“嗯,是啊!這倒是真的;真是個文明的國家!他們為死屍蓋了這麼漂亮的房子。不過,你有沒有註意到,他們也替活屍蓋了這麼漂亮的房子!
 
1.30
如果你禪坐時,心與身沒有融合一致(比如你覺得焦慮,或想著其他的事),你的身體就會覺得不舒服,也比較容易產生障礙。
反之,如果你的心處在寧靜、富有啟發的境界,也會影響身體的姿勢,能夠更自然、更不費力。所以,最重要的是,要讓身體與體證心性所產生的信心聯結在一起。
 
1.31
什麼是“見”?它只不過是“看見”事物本然的狀態;了解心性就是萬物本來的面目;以及領悟心的真性就是絕對的真理。
敦珠仁波切說:“'見'就是赤裸覺醒的覺知,它包含一切萬物;感官的認知、現象的存在、輪迴和涅槃等。這種覺醒有兩種面向:絕對層面的'空',和相對層面的'境相'和'覺受'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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